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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尊说话带着一种通透劲儿,那些看似需要深思熟虑的纠结事,在他这儿变得相当简单。比如和太太带着一儿一女全家离开故乡搬来中国定居,他很果断就做出了决定。
原本就出于一个突然的念头——让孩子好好学中文,能够近距离感受中国文化,之后就演变成搬来中国定居。他和太太商量,太太完全支持。再问孩子们的意见,孩子也很兴奋。“我们一家很喜欢体验不一样的生活,想去上海,住上几年,让孩子学中文,感受中国文化。”
他先带着孩子来上海住了一个月,短暂感受了一下这边的课程和生活。去年春天,就举家一同搬来上海。实际上,吴尊在文莱已经打造一座梦想中的家,他为此花费了三年时间和无数心血。他和建筑师商量,自己亲自画设计图纸,一稿又一稿不断调整,从建筑主体、外观,到室内布局,细到软装、材质等等,他都精心打造。他甚至在大门处做了一个L-O-V-E的设计,这意味着每天出门时都会被提醒“要把爱放在身上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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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吴尊而言,家是一个重要的地方,“我希望每一个家庭成员住在里面会觉得很温馨,都会喜欢回家的感觉。”他在设计家的时候,也会遵循他们的喜好,和他们分享。这座文莱的家,中间部分是一个巨大的泳池,拥有不规则的造型和滑水道,而家中非常显著的特色,是空间之间的穿透感,不仅仅是室内外空间的贯穿,更是室内空间彼此之间的联系。吴尊坚持如此设计,是因为“我喜欢家庭成员彼此都可以看到对方,而不会因为室内空间隔断而阻隔,无法看到对方”。吴尊喜欢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感觉,就算彼此在不同的室内空间内,说话照样能够彼此听见,没有隔阂的交流。
“我在乎的不仅仅是工作,家对我来说也是排第一位的。”吴尊对于家庭非常重视,他强调他搬家定居在上海,并非是为了更多的工作机会,也不是为了工作更方便,而是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放在家庭上,“因为家里需要我和我太太,我们希望孩子学中文,了解更多中国文化,这是最大的目的。”
平衡是取舍的选择
事实上,吴尊一直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。在他出生和长大的文莱,几乎没有娱乐场所,也没有名牌,大家的生活都一样。每天放学后,他就把自己交给了运动场,羽毛球、篮球、足球,每天至少四小时运动,他后来成为文莱篮球国家队的队长。之后去澳洲留学,也曾自己创业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进入演艺圈,成为偶像团体的一员,更像是他人生中意外的插曲。
“我不太相信天赋”,相比天赋,吴尊更相信努力,“我觉得很多事情都可以实现,只要你努力,我相信努力是可以看到收获的,只要你愿意付出,你一定做得更好,走得更远。”通过不断努力,吴尊在演艺圈取得了许多成绩,他出过唱片,开演唱会,收获了许多喜爱他音乐的歌迷;他也出演影视剧,曾经的电视剧《公主小妹》《花样少年少女》陪伴着许多人的成长,当然还有《忠烈杨家将》《锦衣卫》等电影,让观众见到了他擅长的动作戏。
“我在演艺圈的工作,其实对我来说是顺其自然。”吴尊对自己演艺事业的发展看得相当通透,进入演艺圈发展了十多年,对于自己凭借努力取得的成绩,他知足,且感恩,而他也明白,如果要获得更多的可能更多的成绩,也意味着他将要放弃很多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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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要攀上艺术的巅峰,除了通过努力、勤奋、毅力等等去克服困难,还要有运气的加持,而更重要的也是牺牲,牺牲时间,牺牲个人生活,心无旁骛,将身心投入到工作中。就如王国维所说的人生追求的境界,需要独上高楼,需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”。而吴尊并不愿意为此放弃家庭,“我觉得做人不能贪心,贪心意味着到最后一无所有”,他说自己做不到,“其实人生有许多东西是需要自己去平衡的”。
多年来,吴尊最在意的就是家庭,家庭是他的能量来源,支持着他。23岁那年,吴尊的母亲因病去世,那是一段痛苦的经历。“我最怕失去的就是家人。那段时间对我的影响很多,很痛苦,但也唤醒了我对于生活很多的看法。”如今谈到这段痛苦的经历,吴尊庆幸他如今的太太在那时已经出现,并和他在一起,陪伴着他走过人生残酷的阶段,“所以我才会说身边有一个陪伴你的人很重要”。
“让我开始珍惜身边所拥有的一切,”吴尊强调说,“你要对他们好,你要把他们放在第一位,因为当你遇到很困难的事,你身边有人是不一样的。”这就是家的力量,它是人们永远的港湾,不仅提供了一个可以放松和休息的地方,也带来了安全感和归属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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珍惜每一天
在上海已生活了一年多,吴尊很明显感受到自己和家人的变化。在文莱时,他们会请阿姨来帮忙照顾孩子,做一些家务。而在上海,大小家务全由他们自己动手来做。每天早晨,吴尊叫孩子们起床,为他们做早餐,再送他们上学。晚上临睡前,他还要和孩子们早早地躺在床上,花上半小时甚至一小时,一起聊天。孩子会告诉他自己一天在校园里遇到的事情,吴尊也会分享,他遇到的事情和曾经的经历。
“他们会觉得我很啰嗦”,吴尊笑着说,但教育孩子对所有的父母亲来说都是一种挑战,要有耐心,不厌其烦去和孩子们说。“我本身就很愿意去和他们分享,和他们解释。我们关系很亲近,什么东西都会聊。”
当然,有时候吴尊也会忍不住,“在家里爸爸妈妈难免会生气”,控制不住情绪时,他也会大声和孩子们说话,“但我知道这样不好,所以我常常会提醒自己,要冷静一点”,再有就是弥补,“假如我大声说话伤害到他们,比如说让他们哭了,我知道我错了,我在睡觉前的聊天时段我一定弥补回来。”
与孩子朝夕相处,也像是一种对于自己心性的训练,更是一种成长。“更重要的是,要懂得跟孩子们说对不起。许多爸妈都不说的,觉得你小孩子就应该听我的,也不跟你解释。但其实小孩子就是一张白纸,他们许多行为都是我们父母影响的,他们错误的举止很多时候也是因为我们,所以不能只怪孩子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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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们也在发生改变。文莱的生活相对安逸而缓慢,而上海更城市化一些,生活节奏非常快。孩子们在上海生活、学习,见到周围的同学努力,他们自然而然更努力。吴尊很明显感受到了女儿学习成绩提高,在班级里名次提升。“他们变得更有责任心,也更努力一些。”
环境的改变在吴尊看来,对于孩子成长是非常好的训练。改变了习惯的环境,在孩子看来可能比较辛苦,毕竟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远离昔日同学,不仅仅是生活习惯,连语言也不熟悉。但吴尊认为,孩子成长阶段中,“熬苦”是非常重要的:“我常常跟我的孩子们说:‘虽然你们生活环境比较舒适,但爸爸会不时地让你们去挑战自己。’”吴尊会鼓励孩子们去运动,去培养毅力和拼搏精神,他也会带孩子们去露营,去适应在没有空调等舒适条件的环境中生活。
“因为我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”,吴尊16岁就飞去澳洲读书,25岁后又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闯荡,“什么环境我都适应过,对我来说,最重要就是要能熬苦,越能熬苦,将来越能理解幸福的意义。”
重要的还有培养孩子们学会感恩,在吴尊看来,懂得感恩,才会珍惜身边许多人和事物,有了这种态度,就不会偷懒,会更珍惜时间,“你会珍惜你每一天,不会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当成是理所当然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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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受计划中的变化
吴尊习惯对一些大的方向和事情有一个自己的规划,这样会让他对某一阶段性的反馈和结果能有大概的预判。30岁生日那天,吴尊起得特别早,一个人坐在书桌前,在纸上写未来的计划,他将未来的人生分成不同时间点,35岁、40岁、50岁到80岁,对应着的是孩子们的年龄,这整段生活里的规划与安排。对未来做计划就像买了一份保险,“会让我有安全感,起码有一条路是可以看得到的。如果你连这个目标都没有的话,你拿什么去面对未来呢?”
十年多过去了,吴尊自诩计划表中的事项已实现了八九成。而他的人生实际上也发生了不少变化,比如,他多了一个儿子,自己对于家庭也变得更加成熟,他也更明白身为人父的意义,“会更想做好自己,因为父母是一种榜样的力量。就像我在生日时在微博上发的生日愿望——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。我其实也没什么愿望,只希望自己能越来越好,因为孩子们都是在看着爸爸妈妈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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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,人生也有无常,而对于无常,吴尊相当坦然。在母亲去世时,他已经体验了生命中的无常,亲人的离去亦让他明白一件很重要的事——“Everything happens for reason,就是每件事情的发生都有它的原因,而我们要去找正能量的原因,并从中找到力量,去拥抱它,接受它。”人无法决定客观环境的改变,但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决定自己的命运。“没有努力,你只能怪自己,你会后悔;但每一天你很努力,你就不会有遗憾了。”
摄影 / XIA
化妆、发型 / Sam Che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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制片 / 小何
艺人统筹 / JIN
采访、撰文 / 沈寅
服装助理 / Aoki、Coci
设计 / Yan